葉天順的事情時之境開頭講得很詳細。

沒有洛淩的穿越，那只熊貓死了，葉天順也就看過新聞知道此事，同大多數人一樣議論感慨兩句就完了，繼續自己動物園飼養員的工作。他個性活潑，有些跳脫，極其喜歡動物，深得那兩位老先生的喜歡，把他當接班人培養。既然將來要接任兩位老先生的班，成為動物園的顧問，不光是工作能力，學歷上也有要求。葉天順工作之餘，開始進修，很是努力了兩三年，逐步高升，脫離了原本的飼養員工作，往高層研究型人員邁進。

“接觸到的人不一樣了，他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熊貓的事情就是那時候被他知道的。然後麽……”時之境做了個攤手的動作。

洛淩心頭一沈，“那時候熊貓已經死了幾年了，它的主人沒有處理幹凈首尾嗎？”

“你拿這問題問我，是想要聽到什麽答案？”

洛淩啞然。

她對這問題的答案心知肚明。要真是處理幹凈了，怎麽會被葉天順發現？不處理，是那個人粗心，抑或是有恃無恐？又或者被葉天順發現的，並非“這只”熊貓的事情……

洛淩垂下熊頭，看著自己雪白的肚皮，半晌都不做聲了。

“葉天順郁郁而終，成了許願者，希望能解決掉他的遺憾。”時之境話鋒一轉，跳過了那意味深長的“然後麽”，直接講到了葉天順生命的終結。

洛淩簡直要抓狂，瞪了時之境一眼，“你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這事情和我這身體也有關系吧？我們之間沒有利益沖突！上次也是，你要是早點把事情都說出來，不要故弄玄虛，我們也不會前後腳撞死在仙界之門上！”

時之境雲淡風輕地說道：“不給你一些壓力，你怎麽成長？上一次，就是我將事情和盤托出，你能和我坦誠合作？”

“是你不能和我坦誠合作吧？！你別忘了你在袁春香那次背後捅我一刀！”洛淩憤恨不平。

“對啊，我在背後捅你一刀，之前還殺了你好幾次，你不報覆？”時之境理所當然地問道。

“我答應你不報覆。”洛淩坦蕩蕩。

“我不相信你。”時之境搖頭。

洛淩氣得吐血，“這樣相互算計有意思嗎？”

“那你加入我的麾下好了。”時之境重新發出邀請。

洛淩沈默了，情緒也轉瞬就平靜下來。

“你看，你不同意啊。”

洛淩瞥了他一眼，“你那麽想要我加入你的旗下，到底是有什麽目的？我不覺得自己值得你費那麽大的勁來‘邀請’。”說到“邀請”，洛淩咬牙切齒。

時之境笑了一聲，“小菜鳥，我告訴你一些神界報紙和圖書沒記錄的事情吧。”他眼中有異彩閃動，“神界自創世神建立許願制度後歷經7549年，曾經爆發過兩次神界戰爭，你目前所知的十大神靈已經是第三屆的名單了。其中，水神、光明神是老稱號、新神靈，他們原是上一代水神和光明神的屬神，發動政變，取而代之。自然神則在上一次戰爭中將一個十大神靈一路追殺到等級掉到神界等級榜的末一百名，在當年被規則抹殺。七千多年下來，唯有混沌神和debuff之神的位置一直沒變。debuff之神一直是孤家寡人，混沌神的屬神被稱為神界最強，一個個都是混沌神親自打磨出來的。”

洛淩眼神變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撇開制度建立之初群雄紛爭、亂象叢生的頭一千年，兩次大戰就發生在兩千年內，這第三屆名單已經維持了四千年沒有丁點兒變化。”

“暴風雨前的寧靜……”洛淩沈重說道。

“不，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是高位神靈已經掌握了運用規則的方法。你以為成了屬神就是一輩子效忠，主神就能穩坐釣魚臺？下一層級的神靈時時刻刻都在蠢蠢欲動。”時之境拍拍洛淩的腦袋，“主神對屬神不斷試探、磨練、淘汰……可不是你所想的，只是招收小弟那麽簡單。而你，越往上，你每次工作碰到其他神靈的可能性就越大。合作、爭鬥、背叛、防備……你連我一個都應付不了，將來在一件工作中碰到多位神靈，要怎麽辦？”

洛淩扶額。用熊貓身體來做這動作，可愛到爆。

“碰到多位神靈？這已經不是萬分之一，而是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吧？”洛淩問道。

時之境高深莫測，並不回答。

洛淩覺得古怪。時之境總不會無的放矢，尤其是這種和神界有關的知識，他都不會故意誤導自己。

時之境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低頭俯視洛淩，“接下來要如何做，你自己好好考慮。”

洛淩沒吭聲，等時之境叫來了其他人，紀錄片繼續，她依然不怎麽配合，就呆坐在那裏，不搭理人。

這樣的鏡頭有幾分鐘就夠了，再多，那紀錄片可就不好看了。

導演詢問時之境，得到時之境的無奈苦笑作為回答，只能求助地看向蓮姐和小魚。

蓮姐哄孩子一樣語重心長，還拿了竹子餵洛淩，但說實話，她沒有多少信心。她已經見識過洛淩的頑固，不覺得她會妥協，改變態度。

小魚還很有幹勁，忙前忙後，在洛淩和時之境之間來回跑。

導演看洛淩半天都哄不過來，只能作罷，結束今天的拍攝。

嚴局長領了人走了，時之境跟著離開，蓮姐也被導演請去交流。

小魚留了下來，疑惑地問道：“九皇子，你怎麽了？為什麽不開心？因為葉天順嗎？他不是故意那麽久才來看你的，是他有工作要做。要不是制作組找過上門，他那個李園長還不樂意放人呢。”

小魚嘀嘀咕咕，給時之境解釋。

洛淩聽得仔細，直到小魚要轉換話題，才轉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她。

小魚心都化了，連忙打住自己的廢話，對洛淩可憐巴巴的模樣沒有絲毫抵抗力，只能說道：“我這段時間一直有給他打電話，他真的很忙。不光是他……”小魚話音一頓，左右四顧瞧了瞧，壓低聲音說道：“他們整個動物園的人都很忙，連鄭老和許老都要去親自伺候動物。他們那兒的保護區，撿到了很多受傷動物，都送到動物園去了。這事情瞞著媒體，所以還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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